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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徐传武论著选登:“左思野于陆机”说辩析

    时间:2008-09-24 作者:徐传武

    钟嵘在《诗品》中评价左思时说:“虽野于陆机,而深于潘岳。”对“深于潘岳”之评,素无歧义,而对“野于陆机”之评,却有不少持不同观点者,如陈祚明在《采菽堂古诗选》卷十一说:“太冲一代伟人,胸次浩落,洒然流咏。似孟德而加以流丽,仿子建而独能简贵。创成一体,垂式千秋。其雄在才,而其高在志。有其才而无其志,语必虚矫;有其志而无其才,音难顿挫。钟嵘以为‘野于陆机’,悲哉,彼安知太冲之陶乎汉魏,化乎矩度哉?”沈德潜在《说诗晬语》卷上说;“左太冲拔出于众流之中,胸次高旷,而笔力足以达之,自应尽掩诸家。钟记室嵘季孟于潘、陆间,谓‘野于士衡,而深于安仁’,太冲弗受也。”在《古诗源》卷七又反复说:“钟嵘评左诗,谓‘野于陆机,而深于潘岳’,此不知太冲者也。太冲胸次高旷,而笔力又复雄迈,陶冶汉魏,自制伟词,故是一代作手,岂潘陆辈所能比埒?”刘熙载在《艺概·诗概》中说:“若钟仲伟谓左太冲‘野于陆机’,野乃不美之辞。然太冲是豪放,非野也。观《咏史》可见。”以后人的眼光看,谓左思“野于陆机”的确欠妥,陈祚明等人的看法是有道理的,本文后面还要详谈;但钟嵘当时为什么这样讲呢?他真的是“不知太冲者”吗?这关系到人们对“野”字的理解、当时文坛的风气以及钟嵘对左思的整体评价等一系列问题。“野”字有许多义项,作为形容词来讲也有褒义、贬义之分。钟嵘这里所说的“野”,源于《论语》,其《雍也篇》记载孔子语:“质胜文则野,文胜质则史,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。”后来,“文”、“质”这一对词语就被用来指文学作品的艺术风格、外部风貌,文指富有文彩,语言华美,质指质朴而无文彩;也有人认为文可指作品的形式,质可指作品的内容。钟嵘谓左思“野于陆机”,就是说左思的诗作不如陆机的作品富有文彩,语言华丽。今人或译钟嵘所言二句为:“虽比陆机诗质实,却又比潘岳诗深沉。”[1]以“质实”释“野”,显不出钟嵘所要说的左思缺乏文彩之不足,欠妥。刘师培在《南北文学不同论》中说:“左思诗赋,广博沈雄,慨慷卓越,其旨开于苏、张;及其弊也,则浮嚣粗犷,昧厥修辞。”可视为对钟嵘“野”、“深”二语的注脚。五言诗发展到晋代,已从建安、正始向前推进了一大步,出现了以陆机、潘岳为首的柔美、清绮派和以左思、刘混为代表的壮美、贞刚派。钟嵘论诗,常常以点代面,言简意赅,“野于陆机,深于潘岳”二语,我认为言陆也可以包括潘,言潘,也可以包括陆,所以这两句可以理解为:左思的诗比陆机和潘岳质朴而缺乏文采(“潘江陆海”,左思文采亦逊潘岳),但比陆机和潘岳深刻而又深沉(陆芜潘净,陆文缺乏剪裁,故亦当浅于左)。我认为钟嵘这两句并不像前文所引沈德潜所说的是将左思“季孟于潘陆间”,是将左思置于陆机之下、潘岳之上的位置。当然从《诗品》全书看,钟嵘是将陆机当作西晋文坛的代表、领袖来看待的。《诗品·序》中说:“陆机为太康之英,安仁(潘岳)、景阳(张协)为辅”,“昔曹(植)、刘(桢)殆文章之圣,陆(机)、谢(灵运)为体贰之才。”体贰之才,谓陆、谢犹如诗人中仅次于曹、刘的“亚圣”一般。《诗品》卷上评论陆机说:“其咀嚼英华,厌饫膏泽,文章之渊泉也。张公(张华)叹其大才,信矣。”钟嵘对陆机评价甚高,但对潘岳评价也不低,把潘岳当成了陆机麾下坐“第一把交椅”者,似乎位置比左思还高,所以不能仅据“野”、“深”二句就说钟嵘排出了陆、左、潘的座次。

    综观《诗品》全书,钟嵘对左思的评价还是颇高的,他把左思置于仅占所论入品作家(一百二十三家[2])不足十分之一的“上品” (《古诗》亦为一家,仅十二家);《诗品》中有关左思的论述对于左思也是颇为推崇赞赏的。专门评述左思的一段专论是:“其源出于公干。文典以怨,颇为精切,得讽喻之致。虽野于陆机,而深于潘岳。谢康乐尝言:‘左太冲诗,潘安仁诗,古今难比。”散见于《诗品》全书中的有关论述也不少。其《序》中说:“尔后陵迟衰微,迄于有晋。太康中,三张、二陆、两潘、一左,勃尔复兴,踵武前王,风流未沫,亦文章之中兴也。”“元嘉中,有谢灵运,才高词盛,富艳难踪,固已含跨刘(琨)、郭(璞),陵轹潘(岳)、左。”“陈思《赠弟》,仲宣《七哀》,公干《思友》,阮籍《咏怀》,子卿‘双凫’,叔夜‘双鸾’,茂先‘寒夕’,平叔‘衣单’,安仁‘倦暑’,景阳‘苦雨’,灵运《邺中》,士衡《拟古》,越石‘感乱’,景纯《咏仙》,王微‘风月’,谢客‘山泉’,叔源《离宴》,鲍照‘戍边’,太冲《永史》,颜延‘入洛’,陶公‘永贫’之制,惠连《捣衣》之作,斯皆五言之警策也。所以谓篇章之珠泽,文采之邓林。”

    《诗品》卷上论述张协、卷中论述陶潜和卷下论述鲍令晖时则曰:“(张协)巧构形似之言,雄于潘岳,靡于太冲。风流调达,实旷代之高手。”“(陶潜)其源出于应璩,又协左思风力……世叹其质直。”“令晖歌诗,往往断绝清巧,拟古尤胜……照(鲍照)尝答孝武云:‘臣妹才自亚于左芬,臣才不及太冲尔!’”

    钟嵘谓左思“其源出于公干(刘桢)”,一是从内容着眼,左思有“风力”,风力亦即“风骨”,刘桢为建安七子之一,是具有“建安风骨”的代表人物之一,钟嵘谓其“仗气爱奇”,“真骨凌霜,高风跨俗”,这“气”、“骨”、“风”也就是“风骨”、“风力”之意;二是从形式着眼,钟嵘谓刘桢“气过其文,雕润恨少”,这也与左思质胜于文的“野”相似。“干之以风力,润之以丹采”,是钟嵘品评诗人高下的两把尺子,钟嵘认为左思之诗有“风力”,而乏“丹采”,故其地位未能像曹植、陆机那样崇高。从反对齐梁时的颓靡文风出发,钟嵘是反对多用事典的。他在《诗品·序》中说:“至于吟咏情性,亦何贵于用事?”他指责那种作品“殆同书钞”,“拘挛补衲,蠹文已甚,但自然英旨,罕值其人”。但对左思这种“文典以怨”之事典的运用,他还是赞扬的,因为这种用典很好地表现了作者的怨愤、情感和志向,而且表现的“颇为精切,得讽喻之致”,这些事典成了他诗中的有机部分,如其《咏史诗》中的司马相如、扬雄等历史人物简直就是左思自我形象的映现,通过他们表现了对自己身处逆境的不满,表现了认为自己的作品能够传之久远的坚定信念等等,似乎和左思形象相距甚远的刺客荆柯,在《咏史诗》中被描绘成了“在穷巷中甘于贫贱同时又保持人的尊严的形象”,因而使得“左思本人通过荆柯的印象得到了再现”[3],从而达到了自己“讽喻”的目的。当然,文风过于质朴,过于典雅,往往也就会失之粗野。萧统《答湘东王求文集及诗苑英华书》中说:“夫文典则累野,丽亦伤浮。”刘孝绰《昭明太子集序》中亦说:“能使典而不野,远而不放。”左思的作品虽“典”,但因而也多少带了“野”的不足。钟嵘指出这一点还是对的。姚范《援鹑堂笔记》卷三八评说左思《咏史诗》说:“太冲诗慷慨尚气,然亦素露无余矣。”话说得似乎过了点,但确实指出了其“素露”之不足。就说“咏史”诗吧,到了诗歌高峰的唐代,已经向着“怀古”、“述古”、“览古”的方向发展,他们大多通过游览古迹,触景而生发思古之幽情,借以抒发自己的志向怀抱,这类诗有许多已不像左思那样质直,那样笔无藏锋,而是感慨委婉,隐而不露地表现出来,这不能不说是对左思“野”的一种纠正。钟嵘指出左思的这点不足,在我们看来,也无妨左思在太康文坛乃至在整个古代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,美中总难免有所不足,就是被称为“诗圣”的杜甫,有人认为他也有某些“近质野”的“短处”,宋人吕本中在《童蒙诗训》中就是这样指责的,他说:“学古人文字,须得其短处。如杜子美诗,颇有近质野处。”所以我们也不必为左思护短。恰如其分地看到其短处,后人才能站到前人的肩上,层楼更上,前进不止。再者,左思写《三都赋》讲究“征实”,他写诗也有这种“征实”精神在起作用,所以他的诗不浮夸,不靡丽,而是质实近野,刘熙载《艺概·诗概》谓“左太冲《咏史》似论体”,大概也是看到了他这种特点。但左思的诗作也不是“质木无文”,一点文采也没有,钟嵘认为只是比“举体华美”的陆机稍逊风骚,略显质野而已。《晋书·左思传》言其“才藻壮丽”,参之其作品,可见其是有才藻的,也不能不说是华丽的,但比较起同时代的其他作家来,他的语言风格是“壮丽”而不是“靡丽”。

    钟嵘论诗,时用比较法,以此诗人与他诗人作比。或两人相比,如论潘岳谓“犹浅于陆机”,“陆才如海,潘才如江”;论颜延之与谢灵运比较,曰“谢诗如芙蓉出水,颜如错采镂金”;论谢惠连,则与其族兄谢灵运比较。或四、五人作比,如论鲍照则曰“得景阳之淑诡,含茂先之靡馒,骨节强于谢混,驱迈疾于颜延”。更多的则是三人相比照,前引论左思谓其“野于陆机,深于潘岳,’;论谢朓诗“足使叔源失步,明远变色”;论谢庄诗“不逮于范(哗)、袁(淑),然兴属间长”;论王粲则曰“方陈思不足,比魏文有余”;论陆机则曰“气少于公干,文劣于仲宣”;论张协则曰“雄于潘岳,靡于太冲”等,皆三人相对比。其论张协二句,陈祚明《采菽堂古诗选》曰:“《诗品》谓雄于潘岳,靡于太冲,此评独当。一反观之,正是靡类安仁,其情深语尽同,但差健;有斩截处,正是雄类太冲,其节高调亮同,但不似太冲简老,一语可当数语。固当胜潘逊左。”谓张协“胜潘逊左”,是后人的看法,钟嵘当时并不如此看。前引《诗品·序》之言,谓陆机为太康之英,潘岳、张协为辅;钟嵘论曹植时说:“孔氏之门如用诗,则公干升堂,思王(曹植)入室,景阳、潘、陆,自可坐于廊庑之间矣。”可见左思还沾不上边呢。潘岳、张协相比,钟嵘明显地是将潘岳置于张协之前的。再从《诗品》编排的顺序来看,同一品中,大体按朝代先后排列,而同一朝代的人,我认为不是按年龄、职位排列,而是大体按其五言诗作的地位排列的,如曹植、刘桢、王粲是如此,陆机、潘岳、张协、左思亦是如此,置于一篇同论的陆云、石崇、曹摅、何劭也是这样,曹植、陆机、陆云在其同一组中年龄差不多都是最小的,职位也不都是最高的。所以,我认为钟嵘排列的“陆机、潘岳、张协、左思”的顺序,恰恰表示了他对四人位置高低的看法,张协居于潘岳之下而在左思之上,是“逊潘胜左”,而不是“胜潘逊左”。钟嵘之所以认为张协“胜左”,就是因为他认为张协“靡于太冲”,靡者,靡丽之谓也。陈祚明在《采菽堂古诗选》中还说:“景阳(张协)写景生动,而语苍蔚,自魏以来,未有是也。”许学夷《诗源辨体》亦说:“景阳五言杂诗,华彩俊逸,实有可观。”张协的诗作是富有文采的,他这点上胜过左思,正如前面所论述的那样,左思诗是质野而有点缺乏文采的,故钟嵘谓之“靡于太冲”。黄子云《野鸿诗的》卷七四曰:“景阳琢辞,实祖太冲,而写景渐启康乐,在典午中亦可称巨擎。”张协生卒年不详,或较左思稍小,他写诗遣辞造句,或受左思的某些影响,但谓其“祖”于太冲似未必然,因二人风格差异较大,左思以质野为主,张协以靡丽见长,钟嵘谓他们一源于刘桢,一源于王粲,一属于《国风》派系,一属于《楚辞》家族,这样说虽未必十分科学、准确,但二人差别的确是颇为明显的,难以说有什么谁“祖”于谁的密切关系。

    钟嵘将陶潜置于中品,后人多认为应置于上品,从历史发展的眼光来看,后人的意见是对的。但考虑到当时的具体情况,陶潜那时名气甚微,诗文也不怎么受重视,颜延年为他作诔,只说“文取指达”,沈约《宋书》列他入《隐逸传》,对其文学成就没有什么肯定的话,刘勰的《文心雕龙》对他及作品只字未提,相比而言,钟嵘将他列入中品也就不错了。钟嵘谓其“源于应璩”,后人多有异议。如叶梦得《石林诗话》说:“不知其所据。”王士祯《渔洋诗话》谓之“尤陋矣,不足深辨也”。而宋濂《答章秀才论诗书》则曰:“独陶元亮天分之高,其先虽出于太冲、景阳,究其所自得,直超建安而上之。”谓陶潜一定出于左思,怕也未必,但陶潜受到左思的不小影响也是实情,钟嵘谓之“又协左思风力”,指出了他们在“风力”这方面的相通之处,还是很有眼光的。陶潜《饮酒》诗之八专门写了“青松”,以之比喻坚贞的人格,借之为自己写照,这极有可能也是受左思《咏史诗》写松的影响;陶潜《咏荆柯》写到虎虎有生气的荆柯形象,《读〈山海经〉》诗写到夸父、精卫、刑天等,都是“金刚怒目”式的豪放之作,这都可以看出是受了“左思风力”影响的。钟嵘谓陶潜“文体省净”、“笃意真古”,“世叹其质直”,陶潜的风格主要是平淡、质朴、自然,这“真古”、“质直”或者与受左思质野风格的影响有关吧。

    左思在六朝的影响,于陶潜还不如于鲍照身上浓烈。钟嵘通过鲍照之口说:“臣妹才自亚于左芬,臣才不及太冲耳。”《中国人名大辞典》记此二语为“照自以为其才不及左思,而妹才则远胜左芬”[4],与《诗品》所载大异,不知何据。鲍照以自谦之语对宋孝武帝说出其妹之才思,实则明贬暗褒,似觉当以《诗品》所引为是。鲍照既拿自己和左思相比,说明他对左思是相当崇敬的。事实是鲍照受左思的影响颇大,正如有人说:“明远(鲍照)之步,驰骤太冲”,“明远得记室(左思)之雄”[5],“钟记室(钟嵘)谓其(鲍照)‘含景阳之淑诡,兼茂先之靡嫚’,知之最深,然亦具太冲之瑰奇”[6]。鲍照诗写得气概雄浑,苍劲清拔而又刚健古朴,特别是他的《咏史诗》和《拟古诗》之二不但命意与左思《咏史诗》接近,其笔力雄健亦类似。牟愿相《小澥草堂杂论诗》中说:“曹子建气骨奇高,词采华茂,左思得其气骨……左一传而为鲍照,再则为李白。”把鲍照视作左思的第一个“传人”。钟嵘虽未能揭示出这种“师传”关系,但从引用鲍照的话中或者说也是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这种关系的。

    钟嵘把陆机、潘岳、张协诸人置于左思之前,以后人的眼光看,是不合适的,这种看法表现了一种时代的局限性。后人认为钟嵘把“太康之英”的桂冠送陆机欠妥,应当移到左思头上[7],有人认为“‘左思风力’代表了西晋文学的最高成就”[8],左思才是太康文学的最杰出代表。自古以来人们就对左思及其诗作给予极高的评价。严羽《沧浪诗话·诗评》曰:“晋人舍陶渊明、阮嗣宗外,唯左太冲高出一时,陆士衡独在诸人之下。”胡应麟《诗蔽》外编卷四称誉左思《咏史诗》说:“造语奇伟,创格新特,错综震荡,逸气干云,遂为古今绝唱。”成书《多岁堂古诗存·例言》则曰:“太康诗,二陆才不胜情,二潘才情俱减,情深而大者,左太冲一人而已。”叶燮《原诗》内篇上称扬左思及其诗作为“卓荦磅礴”、“观其纵横掷踏,睥睨千古,绝无丝毫曹、刘余习”,等等。这类评价,大体说来符合实际情况,今人大都同意这些说法。但钟嵘当时将陆机等人置于左思之上也自有其道理,揣测起来,或许钟嵘认为,陆机比左思的诗作多得多[9],在诗歌领域里的影响也大得多,特别是从五言诗的发展上来看,“野于陆机”的左思就不如“厌饫膏泽”的陆机使五言诗发展到一个更加成熟的阶段贡献更大。造成这“文章中兴”之时代的旗手和中坚,从当时和稍后一段时间里的人们看,都认为是陆机而不是左思,故而钟嵘就让陆机坐上了“太康文学”的第一把“金交椅”。当然,评价一位作家及其作品,往往需要隔上相当久的一段时间,他们的价值才能被人们逐渐认识得更清晰、更准确,所以在后人的心目中左思的地位又远远超过了陆机,但钟嵘对左思的评价大体上来说是正确的,这也就难能可贵了,所以我认为钟嵘尚不失为左思逝世以后的一位较早的“知音”。

    注释:

    [1]《文赋诗品注译》第93页,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。

    [2]《诗品》的人数,由于流传版本不同,计算方法不同,故有122人、121人、123人说多种,此从曹旭《诗品集注》,认为共123人。

    [3]日·兴膳宏《左思与咏史诗》,见《六朝文学论稿》第54页,岳麓书社1986年版。

    [4]臧励和等编《中国人名大辞典》第1629页一栏“鲍令晖”条,,上海书店1980年印行本。

    [5]明·胡应麟《诗薮》内编卷二和外编卷二。

    [6]清·何焯《义门读书记·文选·诗》。

    [7]李伯勋《论钟嵘〈诗品〉》;刘文忠《左思》(见《中国历代著名文学家评传》第一卷)。

    [8]韦凤娟《论左思及其文学创作》,见《中国古典文学论丛》第二辑,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。

    [9]据《隋书·经籍志四》载,有《左思集》二卷(注谓梁时有五卷),《陆机集》十四卷(注谓梁时有四十七卷);今存陆机诗有一百一十首之多,左思仅十四首。

    (原载《齐鲁学刊》1995年第6期,后收入《左思左棻研究》一书。)